人生前三十年(十九)

(1)

大概是1998年,有一天晚上七点多钟,外面的天已黑。村里的村长、书记(已于2001年因肺癌去世,享年虚岁53岁),妇女主任(大概是七八年前因突发脑出血去世,享年50多岁)在我家。父亲与他们交谈,屋子里烟雾缭绕,我也在屋里,但没人理我。我已经忘记因为什么原因,我当时就开门准备从屋子里出来。

外屋一片漆黑,父母不让随便打灯,不讲原因,如果我打灯没有及时关掉,就会对我进行辱骂。我还没有打开灯的时候,看到从我家西北角的小屋中,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只有白色线条的轮廓,全身透明。身上穿着类似于当代相声演员的长袍大衣,头顶戴着类似于古代官员的那种帽子,很像古装剧中的一部分演员。他的五官也都是只有白色线条的轮廓。

他走路不像我们会有身体的上下颤动,而好像平行漂浮一般,我似乎没有注意他的双脚,貌似是修长的大衣遮住了双脚的白色轮廓。就在他快漂浮到屋子中间时,恐惧的我又进了屋,关上了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啥也没敢说。

当晚睡觉前,我跟母亲提起这件事。母亲虽然没有特别吃惊,毕竟她从小到大是亲眼见过类似景象的,但还是很生硬、不安的问我:“长什么样?看没看到他出去?”等等几个问题。然后她开始唠叨,大概意思好像是埋怨我爸的什么。唠叨了一会儿说,明天送回去。一直以来被他们靠打骂培养出的性格,导致我不敢问她是怎么回事,到底要把什么送回去。

(2)

小时候的一天,母亲上山采蓖麻给我交作业。那时,学校发了蓖麻种子,让我们回家种,秋天时采收蓖麻种子交上去,学校回收后再上交,用于提炼飞机油。近些年网络发达后我才知道,蓖麻油只是飞机油的成分之一,但是,小时候连老师都以为飞机油就是蓖麻油提炼出来的。

拿回家后,父亲不让我种在向阳的地方。迫于前面所提及的他的性格,我无法主张自己的想法,只能听他的安排,种在房子侧面无法采光的地方,种了4棵。现在回想起来,是父亲不让它占地方。

由于这个地方土壤不行,且无法采光,导致4棵蓖麻颗粒无收,无法完成学校的任务。当时我非常气愤,母亲一气之下,决定上山采蓖麻种子。

父亲当天不在家,我不记得当时到底是村里有事还是他去敬老院里看别人下象棋,或者去其他地方。母亲上了山,我在家里看到她上了哪座山。中午,当时只会做西红柿炒鸡蛋和鸡蛋炒饭的我,发现家里没有西红柿、没有鸡蛋,也没有饭。我便跑上山,去了那座山上我家承包的一片花生地,喊我妈,让她回家。

我喊了几声以后,听到山中又男人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声音超级大,像村里喊广播一样。一开始我不敢应答,但他喊了几声以后,我喊:“你是谁?”他还在继续喊,我又喊了几声“你是谁?”他似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他后面喊的话我开始听不懂了,我便跑下山,回了家。

母亲回家时已经是下午了。我对母亲提起此事,她的第一反应是埋怨我:“你上山找我干啥?”我不敢回答父母带有呵斥、埋怨和不信任的语气提出的问题,因为我已经丧失了回答他们问题的能力。我问母亲:“你有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母亲说:“没听到。”母亲说了她的位置,距离山外面不远,根据我后面上山时的经验,她不太可能听到我喊她的声音,但是如果山中真的有那个男人那么大的声音,任何人只要耳朵没有彻底失聪,绝对会听得到。

(3)

2013年5月,考研结束的我,回家种地。

有一块地,是我家所有4.5亩地的其中一部分,属于二等地,面积不大,不太好种也不难种。就在那两年,突然出现了种地机器,塑料制品,仅不到两百元一个。机器左侧放种子,右侧放化肥。种地时,只需一个人手动按压机器,然后用脚踩坑即可,不再像之前一个人刨坑一个人播种种子和化肥那样,可节省一个劳动力。因此,仅是我一个人用自行车推着化肥、种子和机器去了这片地。

由于面积不大,因此我遍加快速度,决定一天之内将它种完。但因为正片地不平整,又有石块等,因此速度并不很快。

在下午三点半多,村中的肖老五(已于前几年因胆管癌去世,享年虚岁65岁)开三轮从里面的葡萄园出来。见到他时,我还在想,这么早就回家,咋不多干一会儿呢?

天将黑的时候,还有不大一片地方没种。我打算借着月色把它种完再收工回家。结果——

就在我尽力播种的时候,我听见从对面的山上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刚开始是一个人说话,然后是两个人,很快又是三四个人。我停下来,听他们说啥。同时,我还在想,到底是谁黑天了还在山里不回家。接下来,说话的人越来越多,且声音离我越来越近。进而,像是在开会一样,叽叽喳喳,而且声音已经距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了。他们说话有一个共同点——我听不懂。

我胸口一紧,后背发凉,头发也快竖起来了,似乎……我立刻收工,把种子、化肥扔在地里。根据当时的天气,为了防止下雨浇湿种子和化肥,我用上地时带的玻璃丝袋子将其盖住,把种地机器用绳子快速绑在车上,推车就跑。这地方是吭哧不平的小路,一路颠簸,但我无法放慢速度。一路跑到一条河,也就是前面的文章中提到五太姥摔倒的那条河。过了河以后,我才放慢速度,但仍然快速地往家走。

到了家,我立刻说了这件事。和以往一样,母亲上来就埋怨:“你咋不早点回来呢?”我说:“我合计把那块地种完就回来,就剩不一点儿了。”母亲:“我看肖老五回来我就着急,你看肖老五回来你也应该跟着回来,你咋不跟他回来呢?”

我说:“我咋知道那地方闹鬼啊……”

当晚,母亲对此事非常惧怕,一再唠叨前面说过的话,我也突然想起小时候那座山中传出来的男性声音——他喊出的话,前面是我的名字,后面我也听不懂,且同在山上的母亲却丝毫没有听到的那个声音。

被学校的ZZ课、某电视台10套的“走近科学”节目洗脑的我,在很多年以内,像WG一样,把这一切都看作“封建迷信”,甚至连我小时候被我的表叔叔林永峰(化名)纠缠一事,我都进行过批判,我真TMD是个傻子、彪子。我真想暴打自己一顿,甚至想给曾经的自己捅上几刀。

(4)

那些年的洗脑,让我忘记了一件大事。这种忘记,是选择性失明。

9 条回复

陈仓颉 2020年4月3日 回复

(1)里面那个白衣形象像是道士,属于来福而不是凶兆?

老狮 2020年4月3日 回复

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我家人身上发生的一些诡异的事情又让我对对于这些灵异事件又是半信半疑

wys 2020年4月10日 回复

上过初中以后,我相信:世界上只有长得像鬼一样的人,没有长得像人一样的鬼。曾经的自己,自己越来越看不清,只好人镜为镜,或者以人为镜了。

果仁 2020年4月11日 回复

“学校的ZZ课、某电视台10套的“走近科学”节目洗脑的我,在很多年以内,像WG一样,把这一切都看作“封建迷信”,甚至连我小时候被我的表叔叔林永峰(化名)纠缠一事,我都进行过批判,我真TMD是个傻子、彪子。”学校和电视,在孩子的成长中影响也挺大的,长大后的我竟然慢慢的相信传统的“迷信”而不再是是科学…

果仁 2020年4月11日 回复

感觉自己越来越相信命了,偶尔一次的选择,都会影响好多年,可能是一生。有时候总是在怀疑周围的一切,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惨”,虽然时代再变,科技在发展,但是一种国人世代的传承却从未改变

行吟游子 2020年4月11日 回复

长大了想看到这些,也是不能够了。只有亲身感受,才能体会

麦杰机械 2020年4月11日 回复

真的假的,看的我半信半疑,希望不是真的,有点恐怖

大致 2020年4月13日 回复

这一回我太喜欢了。后边那事儿是“百鬼夜行”?不是说它们总是走固定的道路么,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从没遭遇过灵异事件,要不说城市污染严重呢。

姜辰 2020年4月16日 回复

你过去的故事越来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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